第74章 番外6（2）再叫一次
鹿竹直播间的画面里，男生微垂着头，耳朵通红，把嘴角抿得平直。
鹿竹直播间的观众们立刻心疼上了。
[没事啦，小雪花，说错一句而已，怎么还不好意思了？]
[冬季老师，快哄哄你小师弟。]
“别闹他了！”俞今老师发话了，“你让他好好体验下配音。”
“婶婶你不懂，有的play在配音棚才刺激。”鹿竹插话。
“俞竹夜，滚。”俞今狮吼。
鹿竹撇撇嘴，继续跟他的直播间观众玩。
[哈哈哈所以小雪花刚才没说出台词，是因为被打扰了吗？好可爱，细说怎么打扰的。]
[小竹叶，你就真贴脸嗑啊。]
[只有我觉得雪花说“滚开”会很涩吗，我之前看他直播的时候就留意过他的声音，本身就很干净好听。]
配音棚里，配音工作继续，这次被叫停是的季行川。
“正常说。”俞今打断，“别卖弄你那技巧，你开屏呢？”
季行川：“。”
【我好像喜欢上你了。】
他又心不在焉地重复了一遍。
“……注意你的断句。”俞今说，“细究一下情感，别退步了。”
弹幕——
[哈哈哈笑死我了，俞今老师一说，我好像也感觉到断句不对了，冬季老师在想什么啊。]
[人心黄黄。]
[不过，我感觉俞老师好严苛啊，之前看过冬季老师的配音花絮，经常都是直接过。]
[这就是配音界大佬吗，瑟瑟发抖。jpg，揪得好细，骂得好狠。]
[她对雪花怪温柔的，一句句掰碎了教。]
[是我的错觉吗，冬季和俞老师的眼睛好像啊！]
“说什么呢？”鹿竹瞥见弹幕，压低声音，“妈和儿子能不像吗？”
[？]
[妈？！]
[我翻到了俞今老师之前参加的采访，主持人称他老公为季教授，哇，姓季！]
[噗，将月传媒太子爷，这是可以说的吗？]
鹿竹：“？”
没说不可以吧？
[太低调了，我惊呆了。问题是俞今老师也没给优待啊，我一直以为冬季就是将月旗下签约的普通配音演员。]
[毕竟冬季老师的主场在物理学界吧。]
“来，小雪花，跟我重复，‘滚开’，胆怯一点，不要太狠。”俞今老师开启温柔教学。
方知然有样学样。
“教一下他那种声音颤抖的感觉。”俞今说。
季行川懒散地嗯了声，侧过身子，把手搭在了男生的小腹上，稍用力地按了下：“然然，注意这里。”
“现在你要表达恐惧，害怕，还有一点点憎恶，注意调整你的气息。”季行川骨节分明的手指压在男生的小腹上，指尖打着圈碾过去，“……然后，吸气和呼气的时候，尝试这里发力，让你的声音颤起来。”
方知然试了下，直接把自己呛到，咳嗽了几声后，被自己发出的声音弄到笑场了。
他边笑边在男朋友的胳膊上拍了好几下。
季行川(hp-1-1-1)：“……”
鹿竹的直播间，弹幕又热闹了——
[试了下冬季老师教的，我妈问我在房间里鹅叫什么？]
[把自己弄笑了，小雪花好可爱。]
[他俩之间的相处也好甜啊。]
[俞今老师对儿子凶凶的，但是对小雪花好温柔，俞老师我们让冬季把小雪花娶回家吧。]
“不着急，反正是体验，慢慢磨，会得到满意的效果。”俞今声音温和，“我们再试一次。”
不行，不能不着急。
卷王方知然的胜负欲上来了。
呐，少年时喜欢的配音大神在指导你啊，你有什么资格不努力！
方知然，封印解除。
狼耳朵少年被曾经无数次折磨自己的人搂入怀中，颤抖着发出了一声惊喘，以为对方又想做什么新的实验，然而，他却从对方口中听到了近乎荒谬的告白。
少年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来，偶尔伴随着一两声害怕带来的低泣。
“滚，滚开……”他的尾音很软，又发着颤。
“咦，还行哎。”这段结束，围观的鹿竹说，“有那味儿了。”
“可以，没问题，我们可以收工啦。”俞今说，“小雪花辛苦了。”
她对季行川说：“晚上带他去吃点好吃的吧。”
方知然还在看剧本，他还有点沉浸在刚才的情境里。
很有意思，他平生第一次尝试用声音去表达角色的形象和情感，原来平日里耳机里那些简简单单的句子，都需要配音演员慢慢用心去琢磨，再呈现给听众。
他扫了眼电子钟上的时间，不知不觉地，他竟然在配音棚里待了好几个小时。
光是这几句话都要打磨这么久，冬季老师平日里肯定更不容易。
配音演员，好伟大的职业！
“收工。”方知然放下剧本，同季行川一起出了配音棚，一眼瞧见了鹿竹，“咦，你怎么还……你在干什么！”
怎么还开了直播呢？
直播间里飘出去几条弹幕——
[鹿竹，我们除了你谁也没看见。]
[你在跟谁说话？]
方知然：“……”
“看就看了，不敢承认？”他问弹幕。
[给你面子，配音新人。]
[声音真不错啊，你跟冬季平时说话是不是就跟广播剧似的？]
[羡慕你们师门的人了，跟你俩一起开组会，就是免费听广播剧啊，突然感觉组会没那么讨厌了。]
[收起你们不切实际的幻想！]
“等着吧。”方知然跟直播间的观众说，“过几天给你们看cos正片。”
“我先带他去吃晚饭了。”季行川也说。
*
商场里，吃饱喝足的方知然拖着男朋友到处乱逛。
“这边有个新开的谷店。”他说，“下周是刘大爷生日，男朋友，我们去给刘大爷挑点礼物。”
“男朋友”轻轻挑了下眉，感觉这个称呼好像已经不能满足自己了。
还是另一个称呼更让人满意。
谷店在商场的五楼，门边就摆着好几个角色的立牌，方知然挑了个季行川配音的合影，然后一头扎进了店里。
“哇，这个吧唧，比官价贵好多。”方知然在货架边打转，“待我看看网上什么价……不行，我得把这个买了。”
“咦，这个卡新上的，让我来浅买几包回去拆拆。”方知然说。
他一转头，季行川给他拿了个购物篮子。
方知然：“额……其实，也不会买那么多啦。”
“刘大爷喜欢什么？”季行川问。
方知然差点把刘大爷忘了，他换了个货架，开始给刘大爷挑礼物：“他喜欢这两个少年漫。”
“我给他买这个透卡好了。”方知然说，“让他自己带去公园拍。”
方知然：“这个团子好看，也给他拿一个。”
“是挑礼物吗？”店员听见他们说话走了过来，“是多大的孩子呀，我可以推荐一下。”
方知然：“71岁。”
店员：“……？”
“可以让他看看最近新到的热血番谷子。”季行川说。
“好的，请跟我来。”店员指引着两人来到另一个货架边。
这商场里的谷店有好几家，还有不少三坑店，不少二次元人把这里当成了小据点。挑谷子期间，方知然就遇见了好几个coser。
“好想画那种干净清透的妆面啊。”旁边有个女生说，“我今天看到雪花跟冬季合作的那个cosplay，我估计是雪花化的妆，那眼妆，太干净太好看了。”
“可能是修图？”她的同伴说，“修一下也有那个效果。”
“不不不，他那个妆很有质感，一看就不是修出来的，而且那照片是鹿竹偷拍的。”女生说，“好甜啊他俩，本身就是师兄弟，在二次元还经常一起玩，一起上漫展，一起直播，一起拍cos。”
“可能只是凑个cp给网友看？”她同伴说，“拍完就各干各的那种？”
“那就不知道了，但我已经快被甜死了。”女生转过头，跟旁边的男生同时把手伸向货架上的最后一只趴趴团子。
方知然先她一步，将团子抓在了手里。
两人对视了一眼。
女生：“啊啊啊啊啊！”
方知然：“？”
这团子，发声的？
“雪雪雪……”小姑娘雪到一半，又看见了另一位，“冬冬冬……”
小姑娘：“雪季老师，冬花老师！”
方知然：“。”
“哦不对，雪花还有冬季老师。”她问，“你俩还一起逛谷店的吗？”
方知然依依不舍地捏了捏手里的团子：“你要这个？”
小姑娘摇了摇头：“你们买，不打扰你们。”
方知然买得差不多了，他拎着篮子去结账了。
谷店的店员这会儿认出了他们，还给他们送了两张明信片。
“这家真好逛，下次还来。”从一楼电梯出来时，方知然感慨，“大部分都很值。”
“等我一下。”路过一楼的超市时，季行川停了脚步。
方知然：“？”
要买什么吗？
他在门口等了五分钟，和苏嘉聊了会儿天，季行川回来时，把三个盒子扔进了他放谷子的漂亮纸袋里。
“什么东西？”雪花老师特地去扒拉一下了，“……”
“怎么突然买这个？”他茫然。
“家里的快用完了。”季行川说。
“没有吧？”方知然眯着眼睛回忆，“应该还有3个。”
“嗯。”季行川说，“今晚过后就没了。”
方知然脚下一绊，差点栽出去。
怎么？你连次数都计划好了吗？！
*
客厅里的灯光明亮，落地窗的窗帘落下。
男生被按趴在沙发上，浅棕色的发间，竖着一对深灰色的狼耳朵，他的睡衣被掀到了腰间，露出流畅漂亮的腰线。
他用手腕遮住眼睛，挡住了摇晃刺眼的灯光。
“雪花老师。”季行川在他耳畔说，“你现在的泣音，比在录音棚里的好听一百倍。”
方知然脸颊微热，捂着嘴巴，拒绝发出丢人的声音，无法控制的声音却再次被撞得破碎不堪。
脸颊被吻了下，季行川掐着他的腰将他抱起，坐起来的瞬间他轻蹙了下眉，然后听见了有什么被扔进垃圾桶的声音。
季行川牵着他的手，让他站在了沙发边。
“别……”男生仍有些喘，“我不要站着。”
这位博士研究生太努力，钻研时长太久，会弄得他超级累，隔天小腿会酸。
他之前试过一次，从此将这个姿势拉进了黑名单。
“回……房间。”方知然说，“不然我不干了。”
【再叫一声。】
季行川的声音极温柔，带着诱导和鼓励。
【再叫一声，下午那个称呼。】
短短十几秒的时间，没有力气的小雪花已经趁机把自己晾在沙发扶手上休息了。
“哪个啊。”他慵懒地问，然后试探着喊了声，“师兄？哥哥？还是……”
季行川抿了下嘴巴，感觉有些渴。
这两个都很好，但他想听另一个。
“今天累了。”方知然故作迟疑，“不想叫了。”
他还没来得及露出恶作剧的偷笑，就被他师兄扣着腰抱起来，扔回到了沙发上。
“啊……”雪花老师摔了个晕头转向，腰后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。
“季行川你！”小雪花半真半假地反抗。
【会让你想的。】
他男朋友说。
……
十二点半，终于爬上床的方知然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酸疼的腰。
碎了，雪花都撞成雪沫了。
旁边传来点动静，他男朋友在他身边坐下了。
“我给你揉？”季行川问。
“滚……”他的声音有些哭过的哑，带了点鼻音，不像平时那么清脆，却透着暧/昧后的痕迹。
今晚被叫了无数回“老公”的季行川不跟他计较，伸手搭在他窄瘦的腰线边，不轻不重地揉啊揉。
雪花老师舒服地眯了眯眼睛。
“你在看什么？”他发现季行川在盯手机屏幕，“漫画？”
小然也想看。
季行川把手机递给他。
方知然：“？”
这是白天里他们刚拍的cos图，将月传媒的后期已经修好了一张。
研究员抓着手中的锁链，狼耳朵少年被迫仰头，两人离得很近，乍一看上去，像是即将深吻的恋人。
季行川长按保存了这张，替换了原先的手机壁纸。
游戏剧情还在更新中，故事里的研究员即便追悔莫及，或许也得不到他的狼耳朵少年。
但小雪花，永远属于他。